要分享生活的渴望。
回信花了她整整三个晚上。
草稿打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落在信纸上的却只是日常琐事:课堂上的趣事,排练时的挫折,伦敦连绵的阴雨。
只有在信的结尾,她才鼓起勇气写道:“收到你的信时,伦敦正好放晴。室友说我的笑容比阳光还耀眼。”
通信就这样持续下来,几乎每周都会有一封跨越大西洋的信件抵达对方手中。
有时因为工作或演出繁忙,间隔会稍长一些,但从未中断。信封渐渐有了变化——应晖开始使用质地更好的信纸,绿萍则偶尔会在信纸边缘画上小小的芭蕾舞者简笔画。
三个月后的一个周五,绿萍刚结束一场重要的期中演出,疲惫地回到宿舍。管理员叫住她:“绿萍,有你的包裹。”
不是平日的信封,而是一个厚实的快递包裹。拆开来看,里面是一张cd和简短的信。
“偶然听到这首曲子,觉得跳天鹅湖时的你会喜欢。”信上这么说。
绿萍将cd放入播放器,德彪西的《月光》缓缓流淌出来。
不是天鹅湖常用的柴可夫斯基,但确实如应晖所说,非常适合现代版的天鹅湖。
她站在宿舍中央,随着音乐即兴起舞,想象着如果应晖看到这个场景会是什么表情。
第二天她就去买了电话卡,在国际长途昂贵的年代,这个越洋电话花去了她一周的餐费。
但当听到应晖接起电话时惊讶又喜悦的声音,她觉得一切都值得。
“你怎么...”应晖在电话那头语无伦次,“信还没到你手上吗?”
“收到了,所以才打电话谢谢你。”绿萍靠在电话亭的玻璃墙上,“你怎么知道我正在尝试现代编舞的天鹅湖?”
“上次信中你提到在探索新的表现形式,我就猜可能是这样。”
应晖的声音透过电话线,带着细微的电流声,却异常温柔,“跳给我听听?”
绿萍笑了:“电话里怎么跳给你听?”
“描述一下,用语言。”
于是她开始描述,如何以德彪西的月光重新诠释奥杰塔的悲伤,如何用更自由的肢体语言表现被诅咒的白天鹅。
电话持续了整整四十五分钟,直到绿萍的电话卡余额告警。
“我会去看你。”挂断前,应晖突然说,“十二月,圣诞前后。可以吗?”
冬天的伦敦阴冷潮湿,绿萍却在希思罗机场的到达大厅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当应晖推着行李车出现在国际到达门口时,她几乎小跑着过去,又在距离两米处突然停下,变回那个优雅的芭蕾舞者。
“你瘦了。”这是应晖的第一句话。
“排练太忙。”绿萍接过他手中的一小件行李,“你也瘦了,是不是又熬夜工作?”
应晖只是笑,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
三个月不见,她似乎更加成熟了,舞者的气质沉淀得更加沉稳,但眼睛里还闪着那种他印象深刻的光彩。
接下来的十天像一场美梦。
应晖在舞校附近租了间短租公寓,每天早晨陪绿萍去练功房,下午她上课时他就在附近的咖啡馆处理工作邮件,晚上则一起去探索伦敦的大街小巷。
他们去看皇家芭蕾舞团的《吉赛尔》,散场后沿着泰晤士河散步,讨论第二幕中吉赛尔鬼魂的舞蹈动作如何令人心碎。
“你比专业评论家还懂行。”绿萍惊讶于应晖对芭蕾的理解。
“只是懂得欣赏你的专业而已。”应晖回答,将围巾解下来围在她脖子上,“冷吗?”
最难忘的是在科文特花园广场的那个下午。
街头艺人正在表演,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掌声,原来是一对老夫妇随着手风琴音乐即兴起舞。
老先生的动作已经不太灵活,老太太却依然轻盈,他们的眼神交汇处有着数十年相濡以沫的默契。
应晖突然向绿萍伸出手:“may 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