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槛处,一个穿着粉绸小衫儿、约莫一岁多点的奶团子,正手脚并用地试图翻越那对她而言显得有些高大的障碍。
她胖乎乎的小手死死扒着门框,一条小短腿努力地往上抬,圆滚滚的身子扭动着,像个努力翻身的糯米团子。
正是林噙霜。
“哎哟,我的小祖宗,您慢着点!”奶娘还有张妈妈跟在后面,看得心惊胆战,连忙上前要去扶。
方氏已从镜中看到,那点因身体不适而起的烦闷瞬间被笑意冲散,她转过身,朝着门口张开手臂:“霜儿醒了?到娘这儿来。”
小噙霜终于成功征服了门槛,小胸脯微微起伏着,咧开只长了几颗乳牙的小嘴,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摇摇晃晃、步履蹒跚地就朝着方氏冲了过去。
一头扎进那带着淡淡药香和暖意的怀抱里,两只小短胳膊紧紧搂住方氏的脖子,软乎乎的脸颊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含混不清地嘟囔:“娘亲,抱……”
这便是她每日清晨雷打不动的功课。
方氏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将小小软软的女儿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好,娘抱抱。霜儿今天怎么起得这样早?”
小噙霜不答,只是在她怀里腻歪,小鼻子翕动着,嗅着母亲身上让她安心的味道,一双乌溜溜、清澈得能照见人影的大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扫过梳妆台上那盏刚刚沏好、热气袅袅的参茶。
她从系统那兑换的真相得知,母亲就是在这几年,身体一点点被那些求子的虎狼之药拖垮,最终在家族倾覆的打击下,油尽灯枯,没能熬过那个寒冷的冬天。
这一世,她绝不允许。
“娘,喝……”她伸出小胖手指,指向那盏参茶,眼巴巴地看着方氏。
方氏只当是小孩子学舌玩闹,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霜儿乖,娘不渴。”
小噙霜却不依,在她怀里扭动起来,执拗地指着那茶杯:“娘喝,喝嘛!”小嘴一瘪,大眼睛里迅速蒙上一层水汽,眼看那金豆子就要掉下来。
方氏最是受不住她这般模样,连忙妥协:“好好好,娘喝,娘喝一口。”说着,单手端起那白瓷盏,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就在她低头饮茶的瞬间,伏在她肩头的小噙霜,那只原本搂着她脖子的小手,极其自然、迅捷地往茶杯上方一拂,指尖几滴清澈到近乎无形的液体,悄无声息地落入了微漾的茶汤中,瞬间融为一体,了无痕迹。
一滴,两滴。
今日的份量,够了。
灵泉水效果过于强悍,她不敢多用,只能这般日积月累,细水长流。
每一次,都需借着这般撒娇痴缠的掩护,唯恐被人瞧出端倪。
方氏放下茶盏,并未察觉任何异样,只觉得今日这参茶入口,似乎格外清润些,那惯常萦绕喉间的苦涩药味仿佛也被冲淡了几分。
她只当是心情愉悦之故。
“娘,走,走……”小噙霜见目的达到,立刻转换策略,扭着小身子要下地,小手使劲拉着方氏的手指,往门外拽。
“霜儿要去哪儿?”方氏被她扯得站起身。
“园子,看花花!”小团子仰着脸,笑容灿烂。
这便是她第二桩功课——引着母亲多走动。
方氏身子弱,平日里多是静坐休养,缺乏活动,反而于气血无益。
小噙霜便日日充当那个最黏人、最贪玩的小女儿,不是要去园子里看新开的芍药,就是要追那只肥嘟嘟的狸花猫,或是踮着脚要去够廊下挂着的画眉鸟笼。
方氏拗不过她,加之喝了那掺了灵泉水的茶后,确实觉得身上松快了些,便也由着她,被那小肉手牵着,在不算大的后花园里慢悠悠地散步。
“娘,快看,蝴蝶!”小噙霜指着在花丛间翩跹的粉蝶,兴奋地跺着小脚。
方氏笑着,目光追随着女儿活泼的身影,不知不觉,已绕着花园走了小半圈。
额角微微见汗,呼吸也稍促,但奇怪的是,并无往日那般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