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残酷现实中唯一温暖的光源和希望。
他所有的辛苦和忍耐,不仅仅是为了自己逃离,更是为了……守护这份唯一的光亮。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扭曲的自豪感——看,没有靠父母,我一样能行,我还能……保护妹妹。
大学生活,对樊胜英而言,是另一个形态的战场。
学业压力、生存压力如同两座大山压在他的肩上。
他申请了助学贷款覆盖大部分学费,其余的部分,以及所有的生活费,全靠他自己没日没夜地兼职赚取。
他做家教、发传单、去餐厅端盘子、在图书馆整理书籍……所有能挤出时间、换来报酬的工作,他几乎都尝试过。
他住在学校最便宜的六人间宿舍,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吃着食堂最便宜的窗口的饭菜。
他的生活拮据到了极致,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
而同龄人中流行的智能手机、品牌运动鞋、聚餐旅游,与他彻底无缘。
他的世界,被学习和工作填满,像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不敢有片刻停歇。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樊胜美在家里的“公主”生活。
她的才艺班有增无减,从钢琴、舞蹈、绘画,又增加了声乐和围棋。
她的衣服永远是班里最时髦、质地最好的,她的玩具和课外书堆满了房间。
樊父樊母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那种倾尽所有的供养姿态,与对樊胜英的冷漠撒手,形成了地狱与天堂般的反差。
这些信息,樊胜英大多是从父母偶尔打来的、目的明确的电话中得知的。
那些电话,开场白永远是“胜英啊,最近怎么样?”,但话题总会迅速且生硬地转到樊胜美身上。
“你妹妹下个月要去参加市里的钢琴比赛了,那架旧钢琴音色总感觉差了点意思,要是能租一台好一点的三角钢琴练习几天就好了……”
“小美跳舞的老师说她天赋特别好,建议我们送她去参加一个北京的舞蹈大师班,就是费用有点高……”
“胜美她们学校组织去国外艺术交流,机会难得,就是报名费加上行程开销……”
起初,樊父樊母还会稍微铺垫一下,后来,或许是“丹药”的力量让他们愈发直接,又或许是看出了樊胜英的软肋,他们变得越来越理所当然。
“你妹妹要买参加比赛穿的礼服,钱不够,你那边有多少?打一点回来。”
“胜美看中了一套原版的绘画工具,说是对提升技巧有帮助,你想想办法。”
如果是樊父樊母自己用,哪怕是他们声称生病需要钱,樊胜英或许都会冷硬地拒绝,或者最多只给一点点。
他对父母的感情,早已在年复一年的贬低和索取中消耗殆尽,只剩下责任和法律框架下的冰冷义务。
但是,一听到是“胜美”要用,是“妹妹”需要,樊胜英那颗被生活磨砺得有些冷硬的心,瞬间就会软化下来。
他的脑海里,会立刻浮现出妹妹依赖信任的眼神,想起她小时候捧着自己存钱罐的决绝,想起她一次次笨拙却真诚的维护。“妹妹需要我。”这个念头,像一把万能钥匙,轻易地打开了他紧紧捂住的钱包,也打开了他用来自我保护的心防。
他开始更加拼命地兼职,压缩自己本已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和开销。
他戒掉了偶尔喝一瓶可乐的“奢侈”,早餐从两个包子缩减成一个,晚上在图书馆兼职到闭馆,就为了多赚那几十块的夜班补贴。
他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极其苛刻的预算——只留下最基本的生活费,确保自己饿不死、能完成学业即可。
而所有超出这个预算的收入,他都默默地攒起来,等待着父母下一次为妹妹而来的“征集令”。
汇款,成了他与那个让他窒息的家最主要的联系纽带。
每一次汇款,他都会在备注里写上简单的几个字:“给胜美买衣服”、“胜美学费用”。仿佛通过这种方式,他能确认这笔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