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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前茶的种子……”小丫头紧紧攥着手里的茶茎,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是不是被霉灵吃了?”
话音未落,林深处传来轻响。三人同时抬头,只见最深处那棵老茶树上,正冒着团灰白的雾。雾气舔着枝桠,所过之处,茶芽纷纷坠落,在地上摔成黑灰。更奇的是,雾气里竟裹着些半透明的丝——那是雪绒的眼泪冻成的冰泪丝。
“是雪绒!”韩林失声喊道。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雪绒在大寒夜编织寒酥网时的场景,那细密的网丝仿佛还在眼前闪烁;还有在雨水节气里,它帮助春芽积攒盼头的可爱模样,一切都历历在目。“它怎么会在这里?”韩林满心疑惑。
一旁的茶农阿婆似乎猜到了韩林的想法,她缓缓地摸出一块手帕,轻轻地擦拭着眼角,说道:“许是来救茶的吧。”阿婆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男人走前曾说过,霉灵最怕纯净的东西。而雪绒的眼泪是由冰魄所化,或许能够镇住这可恶的霉灵。”
说罢,阿婆解下了身上的茶篓,从里面掏出半幅茶穗帕。这茶穗帕是用明前茶的汁水染成的,淡淡的绿色透着一股清新的茶香。阿婆将茶穗帕递给韩林,说道:“这或许能帮上忙。”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老龟突然有了动作。只见它猛地一甩头,“啪嗒”一声,龟甲应声落地,不偏不倚地盖住了那团灰白色的雾气。龟甲与雾气接触的瞬间,发出一阵“滋滋”的声响,仿佛两者正在激烈地交锋。
令人惊奇的是,那原本张牙舞爪的灰白色雾舌,在与龟甲接触后,竟然像被施了魔法一般,迅速地缩进了龟甲的纹路里,就像是被关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里。
韩林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迅速捡起地上的茶茎。他小心翼翼地将那粒绿色的茶籽塞进了老龟壳上的一个小凹坑中——那是他去年特意刻下的,专门用来存放茶种。
得找个有地气的地方埋。茶农阿婆指了指山坳里的老槐树,那树的根须能通到地脉,最适合藏茶种。她刚要起身,小丫头突然拽住她的衣袖,阿姨,我能帮您吗?
茶农阿婆蹲下来,替小丫头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好孩子,你帮我拿着茶篓。等会儿茶种埋下,你要对着它唱《采茶谣》,声音要甜得像新抽的芽。
老槐树的根须在晨雾里泛着银白,像无数条地底的河。韩林用树枝挖了个小坑,把装着茶种的陶瓮埋进去。小丫头捧着茶篓站在旁边,银铃铛在风里响,把晨露都震落了。
该唱了。茶农阿婆轻声说。小丫头清了清嗓子,声音像新抽的柳枝般脆嫩:明前茶,绿满坡,茶信衔来春满河......歌声飘出去很远,惊醒了山涧的溪水。溪水应和着,把歌声送到更远的地方。
突然,埋茶种的地方泛起微光。陶瓮的碎片裂开,露出里面嫩绿的芽尖。芽尖上沾着星点泥,正吧嗒吧嗒往下掉,把老槐树的根须染成了淡绿色。更奇的是,芽尖里竟裹着只小雀儿——正是那只茶信雀,此刻正歪着脑袋,用喙梳理着羽毛。
“哇,是茶灵诶!”茶农阿婆惊讶地捂住嘴巴。她看到芽尖上闪耀着一层淡绿色的光芒,光芒中模模糊糊的,可不就是明前茶的样子嘛:椭圆的叶片,鹅黄的茶蕊,每片叶子都挂着晶莹的晨露,仿佛马上就要滴落下来。“它在长大呢。”韩林伸手接住飘落的晨露,“这是茶魂现身啦。”小丫头迫不及待地踮起脚尖去摸,指尖刚刚碰到那层光,茶魂“嗖”的一下就钻进了她的发辫里,把银铃铛撞得“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好痒啊!”小丫头大笑着躲到韩林身后。她的发辫上沾着一片淡绿的茶叶,正是刚才茶魂现身时掉落的。茶农阿婆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顶,“这是茶灵认可你啦。以后你就是明前茶的守护者咯,等谷雨茶芽长出来的时候,记得要帮它给山里的小动物们报信哟。”
清明当日的清晨,韩林推开院门,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后山坡的野茶园泛着翠绿,像团团揉软的云。枝桠间的茶芽不再蔫头耷脑,反而胀得鼓鼓的,像要立刻绽放似的。最妙的是,每片茶芽上都沾着星点金粉,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