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已晕染:“戏园将毁,吾将声魂封入戏箱,待有缘人以心音引魂…”
“原来如此…”韩林捧起血书,泪落纸背,“声魂的根,断了,是因为我们忘了戏文里的道理!”
他将血书贴在胸口。窗外,电钻的轰鸣被远处传来的锣鼓声取代。
“诸位乡亲!”他走出地窖,声音如戏腔般悠长,“我们守护的,不是一座戏台,是这方水土的喜怒哀乐!我决定,复建传统戏园,办‘乡村戏曲传习班’!”
寂静。随即,王阿婆振臂:“我教小辈唱念做打!”小演员举起手机:“非遗戏园直播计划已发!”连胖子的工人,都默默递上传统乐器保养工具。
胖子悻悻而去。背影消失处,唢呐声化作流萤,飞入檀木戏箱。
惊蛰当日。
晨雾未散。新刷的朱漆戏台前,韩林系上杏黄戏服——他爹的遗物。老龟趴在后台房梁上,龟壳沾着新贴的金箔戏纹。
“声魂定位,中位开腔…”韩林将血书焚于香炉,青烟袅袅中,《天仙配》的调子从他喉间流出。当他将最后一个甩袖定格——
嗡!
戏台未响,整座戏园先活过来。褪色的雕花重现光泽,积灰的戏服无风自动,连梁上的蛛网都凝成“和”字的形状。
“声魂归位!”王阿婆泣不成声。
韩林摸出那把雕花唢呐。吹孔里溢出的气流带着松香,吹出的调子是《喜相逢》,清亮中带着温暖,像回到了八岁那年,戏班班主把他举过肩头,让他看清台上花旦的水袖翻飞。
“戏是暖的。”小演员轻声道。
韩林点头。是啊,戏是暖的。它演尽悲欢,却教人间向善;静守戏台,却连接古今。它曾被拆除的威胁笼罩,但只要有一副能唱的嗓,一颗懂戏的心,它终将苏醒,重暖人间的烟火。
暮色四合,戏园飘起檀香。新挂的“声暖戏园”木牌下,孩子们追着戏服水袖跑,笑声撞在雕梁上,荡起层层回响。
老龟盘踞在房梁上,龟壳映着戏文,流淌着鎏金般的光泽。
山高水长,声韵不息。暖意,已在戏腔中流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