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马腿上。
战马吃痛悲鸣,将他掀翻在地。
他还未爬起来,成百上千双脚便从他的身体上踩了过去。
他最后听到的声音,是自己骨骼被踩碎的“咔嚓”声。
城市的另一角,一间平日里被士兵霸占的粮铺。
年过半百的粮铺老板,颤抖着手,从门后抄起了一把用了几十年的剔骨刀。
他的儿子,就在三天前,因为交不出足够的“军粮”,被活活打死在街头。
“狗杂种们!还我儿命来!”
他嘶吼着冲了出去,将那把生锈的剔骨刀,狠狠地捅进了一名正在逃窜的叛军士兵的后心。
鲜血喷了他一脸,温热而粘稠。
他没有害怕,反而发出了一声压抑许久的、如同野兽般的咆哮。
他的行为,如同一个火星,点燃了整座城市积压已久的怒火。
无数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了。
手持菜刀的妇人,拿着锄头的农夫,拎着铁锤的工匠……
那些被矛的暴政压榨到极限的平民,在这一刻,爆发出了最原始、最野蛮的力量。
他们冲上街头,围堵那些落单的溃兵。
他们用最简陋的武器,进行着最残酷的复仇。
整个铜都城,化作了一个巨大的修罗场。
溃兵在逃窜,平民在复仇。
秩序不存,唯有死亡,是此刻唯一的主宰。
黑色的铁流,在这片混乱的血海中,开辟出一条泾渭分明的道路。
黑铁军团的方阵依旧保持着完美的队形,稳步向着城主府的方向推进。
他们目不斜视,对周围的混乱视而不见。
任何试图冲击他们军阵的溃兵,都会被毫不留情地斩杀。
任何试图靠近的平民,都会被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冰冷杀气逼退。
他们是秩序的执行者,目标明确,意志坚定。
何维走在军阵的最前方。
何石与何川,一左一右,如同两尊护法神将,紧随其后。
“破军”阔剑大开大合,任何敢于挡在前面的障碍,都会被何石一剑劈成两半。
“流光”短剑神出鬼没,任何从侧翼偷袭的敌人,都会在看清何川的身影前,便被割断喉咙。
父子三人,组成了一个无坚不摧的箭头。
“李虎!”何维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依旧清晰有力。
“在!”
“你率领四百人,清剿城中残敌,控制四门,维持秩序!”
“记住,对放下武器的普通士兵可以收编,但对矛的嫡系和所有军官,格杀勿论!”
“对复仇的平民,不要阻拦,但也不许他们波及无辜!”
“是!”李虎领命,带着大部分兵力,如同一条分岔的支流,涌向了城市的主干道。
何维则带着剩下的一百亲卫,以及何石、何川、余涛等人,继续向着部落长屋,那座象征着联盟最高权力的奢靡之所,大步走去。
那里,是矛最后的巢穴。
……
部落长屋,此刻也陷入了巨大的混乱。
仆人们尖叫着四散奔逃,卫兵们则在疯狂地抢掠着府中的金银财宝,准备逃命。
矛都在他父亲的房间里,找到了已经脱下重甲,换上了一身便服的矛。
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大首领,此刻正哆哆嗦嗦地将一袋袋黄金和珠宝,往一个兽皮包裹里塞。
他那张老脸,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得意与残忍,只剩下如同丧家之犬般的恐惧与贪婪。
“父亲,别拿了,快走吧!何维的军队已经进城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矛都焦急地催促道。
“走?我们能走到哪里去?”矛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天下之大,已无我容身之处!”
“我们可以去草原深处!去投靠那些从未归顺过联盟的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