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第一军司令部。
筱冢义男的作战室里,死气沉沉。
空气中弥漫着烟草、硝烟和失败混合而成的酸腐气息。
那张被劈开一道巨大豁口的沙盘,像一道丑陋的伤疤,时刻提醒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第一军刚刚经历了何等惨烈的羞辱。
山下奉武的骨灰盒,和他那柄断成两截的指挥刀,被并排摆在桌上。
黑田重德被李云龙的骑兵连踩断了一条腿,像条死狗一样被拖了回来,至今还在医院里哀嚎。
一个精锐步兵旅团,一个骑兵联队,几乎全军覆没。
筱冢义男坐在主位上,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他没有咆哮,也没有摔东西,只是用一块白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自己的军刀,动作机械而缓慢。
越是这样平静,作战室里的参谋们就越是胆寒。
桐谷健二站在他的面前,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根即将被压断的钢筋。
“桐谷君。”
筱冢义男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我给了你权力,让你去抓那只鼹鼠。
你都做了什么?”
桐谷健二没有辩解:“是我的失职,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惩罚?”
筱冢义男冷笑一声,他将擦得锃亮的军刀“呛”
的一声插回刀鞘,“杀了你,山下君就能活过来吗?黑田君的腿就能长回去吗?”
他站起身,走到桐谷健二面前,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我不但不会惩罚你,我还要给你更大的权力。”
筱冢义男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分量,“从今天起,特高课在太原的一切行动,无需向参谋部报备。
我要你把这座城市给我翻过来!
把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一只一只地给我揪出来,用最残酷的手段,撬开他们的嘴!”
他拍了拍桐谷健二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对方的身体都晃了一下。
“你的对手,不是那些土八路。
你的对手,是那个把我们所有人都当成傻子来戏耍的、看不见的幽灵。
去吧,用你的方法,把这个幽灵给我抓出来。
我要把他挂在太原的城楼上,风干!”
“哈伊!”
桐谷健二猛地顿,镜片上划过一道冰冷的光。
他知道,将军已经给了他一把没有刀鞘的刀,一张没有限制的捕杀令。
走出作战室,桐谷健二回头看了一眼后院那栋安静的小楼。
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没有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下楼,对等候在车旁的下属下达了命令。
“封锁全城所有印刷厂、纸张店。
清查所有与纺织厂、面粉铺有过来往的商户。
把‘老何记’包子铺那个老板,给我带回来。”
下属一愣:“少佐,我们已经查过,那个老板……”
“我让你去查了吗?”
桐谷健二打断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我让你把他带回来。”
他不需要证据。
当猎犬找不到猎物的踪迹时,它会选择毁掉整个猎场。
……
独立团驻地,分赃大会进行得如火如荼。
李云龙嘴里叼着缴获的雪茄,手里拿着个小本本,活像个算账的掌柜。
“九二式重机枪,十二挺!
老孔,你新二团分四挺,不过分吧?歪把子,三十七挺!
老丁,你新一团拿十五挺,剩下的归我!
三八大盖,一千三百多支,这个咱三家平分……”
孔捷抱着一挺重机枪,口水都快流下来了,闻言直点头:“不过分,不过分!
老李,你这次可是吃了头啖汤,我们跟着喝点肉汤,知足了!”
丁伟却没那么好打,他靠在一堆弹药箱上,慢悠悠地开口:“老李,账不是这么算的。
这次能打这么个神仙仗,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