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目光如炬,直视着每一个人。
“这河源县城,就是筱冢义男给咱们准备的炼钢炉!
是他给咱们的磨刀石!
他想看看,咱们到底是头拱进圈里的肥猪,还是能咬断他脖子的猛虎!”
“他给咱们送情报,送地图,是想让咱们去送死。
可老子偏不如他的意!”
李云龙咧开嘴,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咱们不但要去,还要打得漂漂亮亮!
把这座县城,当成咱们新独立团的开门红!
当成所有弟兄们的……投名状!”
“投名状”
三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那些原本还带着骄傲和抵触的晋绥军官兵,眼神变了。
他们看着李云龙,看着这个浑身土气,却散着一股悍勇之气的团长,心底那股被打散、被抛弃的怨气,竟被一种莫名的狂热所取代。
是啊,他们需要一场胜利,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洗刷耻辱,来证明自己。
“打完这一仗,就没有什么八团,也没有什么独立团!”
李云-龙振臂一呼,“只有一个番号,那就是能打下鬼子县城的中国军队!
到时候,咱们把团部搬进县城,睡他娘的席梦思,让筱冢义男那老小子在太原城里气得吐血!”
“干了!”
孔捷一拍大腿,把茶缸子都拍瘪了,“老子早就想尝尝睡在县城里的滋味了!”
“干!”
张大彪吼道。
“干!”
祠堂里,无论是老兵还是新兵,都红着眼睛,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所有的疑虑、不安、隔阂,在这一刻,都被一种共同的、原始的战斗欲望所点燃。
赵刚看着眼前这疯狂的一幕,张了张嘴,最后却只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知道,这头疯牛,谁也拉不住了。
但他看着那些新兵脸上重新亮起的光,心里又觉得,或许,疯一次,也好。
“命令!”
李云龙的声音,压过了所有嘈杂。
“和尚!”
“在!”
魏大勇一步跨出。
“你带上突击队里最机灵的几个,换上便装,进城!
去那个福源布庄,把那个叫‘菊’的,连人带图,给老子囫囵个儿地请出来!
老子倒要看看,这朵菊花,到底长得什么样!”
李云龙的目光,转向沈泉,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笑意。
“沈营长,你是科班出身,攻城战,你比我在行。
你和张大彪搭个班子,给我拟个作战计划出来。
别怕费子弹,老子的家底,够你打一场富裕仗!”
沈泉看着李云龙,愣了半晌。
他猛地站直,啪地一个立正,吊着绷带的胳膊也尽力挺直。
“是!
团长!”
这一声“团长”
,喊得真心实意,再无半分勉强。
祠堂里,杀气冲天。
一场为独立团量身定做的盛宴,即将开席。
只是,没人知道,那个远在太原城的、真正的猎人,究竟想让谁,成为这桌宴席上的主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