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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和怯懦。
“家里几口人?有没有外来人员登记?”
沉重的脚步声踏入屋内。
“就……就我和孩子,孩子睡着了。
没……没别人。”
女人的声音依旧颤抖。
林国栋在阳台的阴影里,能清晰地听到他们在屋内走动、翻看、盘问的声音。
每一秒都如同在烧红的铁板上煎熬,冷汗从每一个毛孔中渗出,浸湿了单薄的内衫,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他紧紧攥着怀里的证据包裹,指甲几乎要嵌进油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旦被现,唯有拼死一搏。
幸运的是,检查的人似乎只是例行公事,粗鲁地盘问了几句,叮嘱了“防火防盗”
之类的套话,脚步声便朝着门口移动。
门被重新关上,“咔哒”
的锁门声传来。
但林国栋没有立刻动弹。
他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势,肌肉紧绷,凝神细听。
果然,几分钟后,门外似乎又有极其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脚步声停留了片刻,才真正远去。
好险!
如果刚才贸然出去,很可能正好被杀个回马枪!
对方果然有备而来!
又等了漫长如一个世纪的十分钟,确认外面彻底安静后,林国栋才小心翼翼地、几乎无声地挪动僵硬的身体,回到屋内。
女人瘫坐在一把旧木椅上,脸色惨白,双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显然也吓得不轻。
“他们……可能就是冲你来的。”
女人声音带着后怕的哭腔,压低声音说,“老赵昨天被带走前,偷偷塞给我一张纸条,说……说如果有个姓林的年轻人来找,一定要万分小心,可能……可能上面有人打过招呼了,要……要抓你。”
最后的一丝侥幸被彻底粉碎。
林国栋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绝望,仿佛脚下的地板都在塌陷。
最后的希望通道,似乎也被堵死了。
就在两人被巨大的绝望笼罩,相对无言,屋内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时,房门突然又被极其轻微地敲响了!
这次是三声,节奏特殊——咚(长)…咚,咚(短)。
女人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惊疑和恐惧,看向林国栋。
林国栋也瞬间警惕起来,再次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前倾,如同准备扑击的猎豹。
女人犹豫着,走到门边,颤声低问:“谁?”
“我,老赵。”
门外传来一个极其低沉、沙哑、充满了疲惫,却又带着一丝熟悉感的声音。
女人难以置信地、颤抖着手打开门链和门锁。
一个穿着洗得白的蓝色工装、面容憔悴不堪、眼窝深陷、胡茬杂乱的中年男人迅闪身进来,他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着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
正是赵建国!
他的目光迅扫过屋内,落在林国栋身上时,眼中闪过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见到目标人物的如释重负,有对其狼狈状态的震惊,有对当前危局的深深忧虑,还有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老赵!
你……你没事吧?他们没把你怎么样?”
女人带着哭腔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
“没事,就是车轮战,问了一天一夜,让我交代所有社会关系,特别是……老家来的。”
赵建国摆摆手,声音沙哑,目光却锐利地看向林国栋,“你就是林国栋?大勇拼了命指信过来。
东西……带来了?”
林国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一双布满血丝、却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不信任和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凶狠。
经历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查夜和女人的警告,他不敢再轻易踏出一步,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万劫不复。
赵建国似乎完全理解他的疑虑,他苦笑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压低声音,语加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