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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一个组织,一个在高压统治下依旧在黑暗中挣扎、默默活动的反抗火种。
这个认知,像一道微弱却锐利的光束,刺破了林国栋心中厚重的绝望迷雾,让他看到了一丝不同于孤独逃亡的、或许可以依靠的集体力量。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忧虑和警惕——卷入这种高度组织化、目标明确且必然被重点打击的地下力量的漩涡,其风险与不确定性,远比独自在荒野中求生要复杂和致命得多。
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洞内的寂静,并非暴风雨后的安宁,而是更大风暴来临前,那种空气凝固、气压低得让人胸口闷的、令人窒息的压抑。
每个人都心照不宣,这短暂的喘息只是死亡逼近前的回光返照,致命的危机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正在无声无息地漫过脚踝,逼近膝盖。
午后,天色毫无征兆地骤然阴沉下来,铅灰色的厚重乌云如同浸透了水的脏棉絮,低低地压着连绵的山峦轮廓,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吞噬。
洞内本就微弱的光线被进一步剥夺,迅陷入一种令人不安的、如同黄昏提前降临般的昏暗。
一直如同石像般凝固在洞口、将耳朵紧贴岩壁倾听外界动静的老葛,突然身体猛地一震,迅打出一个代表“极度危险、绝对静默”
的凌厉手势!
小陈如同受惊的兔子,瞬间弹起,手脚麻利地用泥土盖灭了灶坑里最后一点微弱的炭火余烬,洞内顿时被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所吞噬。
林国栋也瞬间屏住呼吸,心脏如同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
洞外,遥远却清晰可辨的方向,隐隐约约传来了犬吠声!
不是山林野犬那种散漫的嚎叫,而是训练有素、带着明确目的性和狂躁气息的、此起彼伏的吠叫!
不止一只,而是一小队!
紧接着,是更加清晰可闻的、模糊的人声吆喝,以及树枝被沉重脚步踩断时出的、令人心悸的噼啪脆响!
声音正在由远及近,朝着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合围过来!
“他娘的!
他们……他们把搜山犬都放出来了!”
小陈的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压抑不住的颤抖中带着哭腔,脸色在黑暗中仿佛也能看到瞬间失去血色的惨白。
猎犬的嗅觉比最精密的仪器还要灵敏百倍,它们的存在,意味着他们赖以藏身的这个岩洞,其隐蔽性将大打折扣,被现的概率呈指数级飙升!
老葛的脸色在黑暗中阴沉得能滴出墨来。
他再次冒险将眼睛凑到藤蔓缝隙处,向外仔细观察了片刻,随即像被烫到般迅缩回。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依次扫过地铺上昏迷不醒、命悬一线的老刘,扫过惊慌失措、如同惊弓之鸟的小陈,最后,定格在因失血和极度疲惫而脸色蜡黄、在黑暗中轮廓模糊的林国栋身上。
那目光中充满了极其艰难、近乎残酷的权衡。
“不能再耗下去了。”
老葛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皮在摩擦,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斩断所有退路的决绝,“狗的鼻子太毒,最晚……等不到天黑,这地方肯定藏不住。”
“可……可刘哥这样……连动一下都难!
怎么……怎么走啊?!”
小陈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几乎要哭出声来。
老葛没有直接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而是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岩洞最深处那堆看似杂乱无章的碎石和废弃杂物前。
他挪开几块毫不起眼的石头,露出了一个被巧妙伪装起来的、仅能容一个成年人蜷缩着身体才能勉强钻入的、黑黢黢的洞口!
这竟然是一处极其隐蔽的岔洞入口!
“这条岔洞,”
老葛语极快,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往里走很深,据说能通到山体另一侧,但里面情况复杂得要命,有地下暗河,岔路口多得像迷宫,一旦走错,九死一生,是最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