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不得已的退路。”
他顿了顿,目光沉重地落在老刘身上,“但现在,抬着老刘,根本走不了那里。
唯一的生路,是往更高、更深的无人区撤,去‘老河套’!”
“老河套?”
林国栋心中猛地一动,这个名字他记得,是老葛之前提到过的秘密据点,像是一颗埋在绝望土壤下的种子。
“对,‘老河套’。”
老葛的目光锐利地转向林国栋,仿佛要穿透他的皮肉,直视他灵魂深处的想法,“路,非常难走,要翻过前面那道最陡、号称‘鬼见愁’的山梁。
但只要能到那里,地形复杂得像迷魂阵,容易藏身,而且……我们早年还在那里秘密备下了一点救急的物资。
这是眼下……唯一的指望了。”
这唯一的生路,听起来却更像是一条通往地狱的捷径。
抬着一个重伤垂危的人,在训练有素的追兵和嗅觉灵敏的猎犬围追堵截下,翻越连野兽都视为畏途的陡峭山梁……这其中的艰险,任何稍有常识的人都能想象,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
“葛叔……这……这能行吗?这不是……不是去送死吗?”
小陈的声音带着彻底的崩溃和哭腔,最后的心理防线似乎正在瓦解。
“留下来就是等死!
闯出去,才有一线生机!
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得闯!”
老葛猛地低吼一声,眼中爆射出骇人的、如同困兽般的光芒,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迸出的、近乎疯狂的求生欲,“别废话了!
收拾东西!
只带最必需的!
水、干粮、药、火种!
动作要快!
狗叫声越来越近了!
没时间了!”
命令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散了洞内凝滞的空气,瞬间激出一种悲壮的、背水一战的紧张气氛。
小陈咬着牙,强忍着眼泪,开始以最快的度收拾那点可怜巴巴的物资,动作因恐惧和急切而显得有些慌乱。
老葛则迅找出剩余的结实绳索和韧性好的木棍,开始加固那副简易担架,力求在接下来颠簸亡命的奔逃中,能最大程度地保持稳定,减少对老刘的二次伤害。
林国栋挣扎着想凭借意志力站起来帮忙,但刚一用力,受伤的脚踝便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眼前瞬间一黑,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旁歪倒。
老葛一个箭步上前,用那双粗糙有力如铁钳般的手牢牢扶住他,不由分说地将他按回原地,沉声道:“省点力气!
接下来的路,每一步都是鬼门关!
你活着,只要能撑到‘老河套’,或许……或许还能帮上大忙!
现在,别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忙!”
他的语气严厉,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这支残破队伍中每一个有生力量的珍惜。
林国栋迎上老葛那双因长期缺眠、焦虑和决绝而布满骇人血丝、却依旧如同磐石般坚定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暖流。
他不再固执,默默地点了点头,开始尝试活动酸痛麻木到几乎失去知觉的四肢,为接下来的亡命之旅,拼命积蓄着体内每一分可能残存的力量。
他知道,老葛的判断是冷静而正确的。
以他现在的状态,能依靠顽强的意志力独自走完那段地狱般的路程已是奇迹,任何不必要的消耗和负担,都可能成为压垮自己、甚至拖累整个队伍的最后一根稻草。
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到达“老河套”
,才是对老刘、对小陈、对老葛,也是对自己肩上那份沉重责任的最大负责。
极其简陋却关乎生死的准备,在令人窒息的高度紧张中仓促完成。
老葛和小陈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身体死沉的老刘挪到加固好的担架上。
尽管动作尽可能轻柔,颠簸依旧让老刘在无意识中出痛苦的呻吟,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老葛率先如同鬼魅般滑出洞口,身影瞬间融入洞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