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和茂密得如同绿色屏障的灌木丛中,进行最后的、风险极高的敌情侦察。
片刻后,他返回洞口,打了个代表“暂时安全、立即行动”
的急促手势,但脸上的凝重之色有增无减,眼神中充满了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走!
跟紧我!
记住,无论生什么,不准出任何声音!
不准掉队!
把吃奶的力气都给我使出来!”
老葛从牙缝里挤出这句命令,声音低沉却如同炸雷般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他和小陈一前一后,咬紧牙关,抬起沉重的担架,猫着腰,以尽可能低矮隐蔽的姿态,迅钻出了那个给予他们短暂庇护、此刻却即将成为坟墓的岩洞。
林国栋深吸一口洞外冰冷而充满危险气息的空气,抓起那根救命的、表面已被磨得光滑的木棍,紧随其后。
洞外,山风凛冽,带着湿意的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铅灰色的乌云低得仿佛触手可及,空气中弥漫着暴雨来临前特有的、浓重的土腥味和臭氧味。
远处那催命符般的犬吠声和隐约的人声喧嚣,仿佛就贴着山脚响起,如同无数根细针,持续不断地刺穿着每个人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亡命奔逃正式拉开序幕。
老葛选择了一条几乎不能称之为路的路线,在密不透风的原始森林、嶙峋尖锐的石缝和坡度陡得需要手脚并用的险坡间艰难穿行。
他仿佛对这座危机四伏的大山了如指掌,总能于无路处找到最隐蔽、最出人意料、也最难行走的路径,如同一条熟悉自己巢穴脉络的老蛇。
小陈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拼尽全身每一丝力气,努力保持着担架的平衡,避免给老刘带来更大的痛苦。
林国栋拄着木棍,每迈出一步,受伤的脚踝承受着全身重量,都传来一阵钻心刺骨、几乎让他晕厥的剧痛,肺叶如同两个破旧不堪的风箱,每一次扩张都带着嘶哑的哮鸣和铁锈般的血腥味,汗水混合着伤口渗出的血水,从额头不断流下,模糊了视线。
他只能死死盯着前方老葛那在荆棘和乱石中不断闪动、如同指路明灯般的背影,凭借着一股不肯倒下的蛮横意志力,机械地、一步一挪地向前挣扎。
身后的犬吠声如同附骨之疽,时远时近,始终阴魂不散地萦绕在耳边,折磨着众人的神经。
有几次,那声音近得仿佛就在几十米开外的树林背后,甚至能清晰地听到搜山队员粗鲁的吆喝声、枪托砸在树干上出的沉闷响声,以及猎犬兴奋的狂吠。
每一次险情逼近,老葛都会立刻打出隐蔽的手势,三人连同担架迅匍匐在地,或隐藏到茂密的灌木丛、岩石凹陷处,连最微弱的呼吸都彻底停止,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仿佛要跳出来,直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逐渐远去,才敢稍微喘息,随即又以更快的度亡命奔逃。
天空彻底被墨色的乌云覆盖,豆大的雨点开始毫无征兆地噼里啪啦砸落下来,瞬间就将所有人淋得透湿。
山路变得泥泞不堪,湿滑难行,每走一步都如同在泥潭中挣扎。
冰冷的雨水模糊了视线,浸透了单薄破烂的衣衫,带走本已不多的体温,刺骨的寒意深入骨髓。
林国栋浑身冰冷,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伤腿在湿滑的山路上数次打滑,身体失去平衡,险些滚下陡坡,全凭下意识地挥舞木棍挂住旁边的树枝或岩石,才勉强稳住身形,惊出一身又一身的冷汗。
在一次攀爬一道近乎垂直、被雨水冲刷得光滑如镜的陡坡时,小陈脚下踩到一块松动的、覆盖着湿滑苔藓的石头,猛地一滑,担架瞬间严重倾斜,老刘的身体眼看就要滑落深渊!
千钧一之际,在前方探路的老葛仿佛背后长眼,猛地回身,爆出惊人的力量和度,用肩膀死死顶住担架前端,同时从喉咙深处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稳住了!
!”
小陈脸色煞白如纸,几乎吓傻,闻言才回过神来,拼尽吃奶的力气,腰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