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早已干裂出血的下唇,任由那咸腥的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用这尖锐而真实的痛感,强行锚定自己即将涣散的意识,冰冷而锐利的目光在昏迷不醒的老刘和仿佛被抽空了灵魂、只剩下躯壳的老葛之间,来回逡巡,如同被困的野兽,寻找着任何可能存在的突破口。
洞内的空气沉重得如同铅块,几乎能听到其凝固时出的细微声响。
只剩下老刘那游丝般断续、仿佛随时会断绝的呼吸声,以及柴火在灶坑中偶尔爆裂出的、如同垂死者最后心跳般的“噼啪”
声,在这极致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一种令人窒息的、混合着绝望、恐惧和无奈的死寂在无声地蔓延,那是希望燃尽后冰冷的灰烬,是面对必然降临的残酷结局前,最后的精神凌迟。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老刘的生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流逝,那个终点近在咫尺,但谁都不愿,也不敢,率先打破这层薄冰,说出那个必将摧毁最后一丝侥幸的、血淋淋的事实。
“不能……不能再这么干耗下去了!
!”
小陈终于如同被挤压到极限的弹簧,猛地爆出来,声音嘶哑破裂,带着明显的哭腔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葛叔!
得想想法子!
得救刘哥啊!
咱们……咱们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看着他……”
后面的话语被巨大的悲痛扼住,化作一阵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沉呜咽,在空旷的岩洞里激起令人心颤的回响。
老葛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震动了一下,仿佛被这绝望的呼喊从深沉的麻木中惊醒。
他极其缓慢地、像是牵动着千钧重担般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蛛网般密布的血丝,那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情绪失控的小陈身上,带着一丝疲惫的怜悯;继而转向地铺上气息奄奄、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死神带走的老刘,眼神中充满了痛惜与无力;最后,那沉重而复杂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定格在了阴影角落里、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林国栋身上。
那目光中交织着审视、挣扎、权衡,以及一丝在绝望深渊底部、极其艰难地闪烁着的、微弱的火星。
“办法……”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两片生锈的铁皮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被硬生生抠出来,“有个……老辈传下来的土方子……或许……或许能吊住最后一口气。
需要几味药引子,必须是新鲜的……后山那片背阴的悬崖峭壁上,运气好的话,或许能采到……但是……”
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那个地方,地势极险,猿猴难攀。
而且……”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向洞口,“外面那些搜山的疯狗,鼻子灵得很,很可能……已经闻到味儿,摸到附近了。”
他的话,如同冰水泼面,意思再清晰不过。
走出这个相对安全的岩洞,去往那个死亡峭壁采药,无异于一场九死一生的豪赌。
不仅可能失足坠下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更大概率会直接撞上正在拉网搜索的敌人,结局可想而知。
而留在洞里,固然能暂时保全自身,但代价是必须眼睁睁看着老刘的生命之火彻底熄灭,等待他们的,或许是随之而来的、因失去同伴和希望而导致的士气彻底崩溃,乃至内部瓦解。
岩洞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仿佛连空气都变成了固体。
这是一个无比残酷的、血淋淋的抉择:是用一个人的生命去冒险,赌另一条命的一线生机,甚至可能将所有人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还是为了暂时的安全,选择放弃,承受良心和道义上永久的谴责。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林国栋用手死死抵着冰冷粗糙的石壁,咬紧牙关,忍受着全身骨头散架般的剧痛和脚踝处钻心的刺痛,极其艰难地、摇摇晃晃地,一寸一寸地撑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