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小陈看着林国栋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带着最后希望的光芒,一咬牙,接过树枝,按照林国栋凭借模糊记忆描述出的、极其原始的方法,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疯狂地、快地搓动那根作为钻杆的树枝。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逝,只有树枝与底座摩擦出的、单调而刺耳的“沙沙”
声,以及小陈越来越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他的手掌很快被粗糙的木棍磨破了皮,渗出血迹,混合着汗水,火辣辣地疼,但他不管不顾,只是拼命地搓动,眼神死死盯着摩擦点。
失败,再失败……那点可怜的火绒毫无反应,只有木屑在飞扬。
绝望的气氛,如同石缝中弥漫的阴冷湿气,再次浓重得化不开。
就在小陈手臂酸麻、几乎要彻底放弃希望的时刻,林国栋突然低声喝道:“停一下!”
他示意小陈靠近,然后,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冒险的举动——他极其小心地、从怀里那个紧贴胸口、保护着惊天证据的油布包裹的最外层边缘,用颤抖的手指,撕下了一小条相对最为干燥、且因浸过桐油而略带油脂的布条。
“用这个……混在火绒里……再试一次!”
这是一个充满风险的抉择,油布是保护证据的重要屏障,损毁一丝一毫都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
但此刻,活下去,才是保住证据、完成托付的唯一前提!
小陈瞬间明白了林国栋这举动背后蕴含的决绝与信任,眼中爆出一种破釜沉舟般的亮光,他郑重地接过那缕浸油的、珍贵的布条,小心翼翼地将其撕成更细的纤维,混入那堆希望渺茫的火绒中心,再次开始奋力搓动!
手掌的皮肉与粗糙的木棍剧烈摩擦,带来的疼痛钻心刺骨,鲜血染红了木棍,但小陈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他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眼中只有那一个小小的摩擦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点燃它!
不知搓动了多少下,就在他感觉双臂即将断裂、意识开始模糊的刹那,一缕极其细微、若有若无、几乎难以用肉眼察觉的青色烟丝,终于从摩擦点袅袅升起!
“有烟了!
有烟了!”
小陈激动得声音彻底变了调,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狂喜,手下更加用力,也更加小心翼翼,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珍宝。
林国栋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凑近那缕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的青烟,用尽肺里最后一点温热的气息,极其轻柔、缓慢、均匀地吹着。
青烟逐渐变浓,变得清晰可见,终于,在两人几乎要窒息的期盼中,一点微小却无比明亮的、橘红色的火星,顽强地迸出来,准确地落在了浸油的布条纤维上!
“快!
小心!
稳住了!”
林国栋低吼着,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小陈手忙脚乱,却又异常精准地将那点珍贵的、跳跃的生命之火,转移到准备好的、更蓬松的火绒堆最中心,继续用最轻柔、最持续的气息,如同母亲呵护婴儿般吹拂着。
火星顽强地闪烁着,蔓延着,吞噬着干燥的纤维,终于,“噗”
的一声轻响,一簇虽然微小却无比坚定的、橘红色的火苗,欢快地跳跃了起来!
成功了!
他们竟然真的用最原始的方法,在这绝境之中,点燃了生命的火焰!
橘红色的、温暖的火光,在这阴暗、潮湿、冰冷的石缝中亮起,瞬间驱散了大量的黑暗和寒意,也如同阳光般驱散了两人心中大片的阴霾与绝望。
小陈看着那簇欢快跳动的火苗,年轻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这一次,是喜悦、是激动、是希望重燃的泪水!
他赶紧添上那些细小的枯枝,小心地呵护着,让火堆燃烧得更旺、更稳定。
温暖的气息渐渐弥漫开来,冻僵的、麻木的四肢开始回暖,血液仿佛重新开始流动。
两人围着这堆救命之火,贪婪地汲取着那珍贵的热量,虽然依旧饥饿、伤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