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身、前途茫茫,但至少,他们暂时摆脱了失温症这头即刻索命的恶狼。
这簇火苗,不仅仅带来了身体上的温暖,更在心理上给予了他们无与伦比的支撑和希望,仿佛在无尽的黑暗深渊中,点亮了一盏指引方向的明灯。
有了稳定的火源,绝境中的生存便出现了转机。
小陈用找到的、相对干净的破布条,蘸着接来的、在火边稍微加热的温水,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为林国栋清洗那肿胀得骇人、颜色紫黑中透着不祥青光的脚踝伤口。
伤口被冰冷的河水和雨水长时间浸泡后,边缘泛白,微微外翻,看起来更加糟糕,感染的风险极大。
没有药物,只能用清洁的温水反复冲洗后,尽量用烘干的布条包裹,保持干燥,听天由命。
林国栋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跳动,忍受着清洗伤口时带来的、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冷汗浸湿了鬓角。
他看着小陈那双原本应该充满朝气、此刻却布满血丝和专注的眼睛,看着他因过度用力而磨破皮、渗着血丝的手掌,心中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暖流和深切的感动。
这个年轻的同伴,在经历了连番生死考验和巨大悲痛后,正在以惊人的度成长、蜕变,变得坚韧、可靠。
“小陈,”
林国栋缓缓开口,声音在火堆噼啪的伴奏下,显得格外清晰而沉重,“老葛……不在了。
现在……就真的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小陈正在包扎的手微微一顿,低着头,闷闷地、带着浓重鼻音“嗯”
了一声,肩膀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强忍着的泪水几乎又要夺眶而出。
“我们不能一直躲在这里。”
林国栋继续说道,目光穿透石缝的缝隙,望向外面依旧灰暗、雨丝连绵的天空,“干粮撑不了两天。
我的脚……短时间内根本动不了。
搜山的人,像幽灵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摸到这里。
留在这里,就是坐以待毙。”
小陈抬起头,脸上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那……那我们能去哪里?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
林国栋沉默了片刻,脑海中如同高运转的齿轮,飞思考着所有可能的选择。
返回合作社区域?无疑是自投罗网,羊入虎口。
继续往更深、更陌生的蛮荒群山深处走?以他们现在伤病交加、弹尽粮绝的状态,无异于直接走进坟墓。
唯一的、渺茫的希望,或许就在于老葛曾经偶然提及的、在山脉另一侧、靠近邻省交界处的、几个早年因工作关系有过接触、相对独立闭塞、或许尚未被张技术员势力完全渗透的小林场或者偏远村落?也许……哪里会有一线生机,能找到一丝帮助,哪怕只是暂时的容身之所?
但这个计划同样布满荆棘,风险巨大。
路途遥远,山高水险,他们缺衣少食,伤病严重,如同两个移动的靶子,还要时刻警惕如同附骨之疽的追兵。
每一步都可能踏中陷阱,每一次停留都可能被觉。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林国栋最终下定了决心,目光如同淬火的钢铁,坚定地看向小陈,“往山那边走,赌一把!
找个能暂时落脚、补充给养的地方,先把伤养好,恢复点体力,再从长计议。
最重要的是……必须想办法,把怀里这东西,万无一失地送出去!”
他用力拍了拍胸前那份沉甸甸的包裹,语气斩钉截铁。
小陈看着林国栋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仿佛能点燃一切的光芒,仿佛也被注入了巨大的勇气,他用力地、重重地点头,声音虽然依旧沙哑,却充满了决心:“林大哥,我听你的!
你说往哪走,我就往哪走!
绝不含糊!”
这一刻,一种新的、更加牢固的信任与依赖关系,在两人之间坚不可摧地建立起来。
林国栋毅然接过了老葛留下的、沉甸甸的领导重任,而小陈,则成为了他最坚定、最可靠的追随者和臂膀。
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