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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六台分布在不同楼栋里的改装收音机,像是收到了指令,同时“嘶啦”
一声,不再播放调频电台,转而传出同一段歌声。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音质破碎,电流声刺耳,但那熟悉的跑调,却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打开了时间的锁。
楼下正在晨练的一位老人猛地停下脚步,侧耳倾听,脸上满是惊疑:“这声音……怎么这么像隔壁张师傅家当年那个孩子?”
刘振国终究还是被带走了。
上级直接下达了停职调查的命令,理由是“滥用市政交通系统,传播非法信息”
。
他平静地交出了所有的设备和工具,但在调查员转身的一瞬间,他舌尖一顶,将一枚比米粒还小的微型存储芯片,无声地推进了假牙的夹层里。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
调查员将一个解码器连接在播放设备上,按下播放键。
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后,响起了清晰的童声。
“爸爸在听。”
“我是你女儿,乐乐。”
“爸爸别怕。”
这些声音,正是从全市多个交通信号灯的控制芯片里解码出的音频片段。
调查员将设备关掉,冷冷地盯着他:“你的动机是什么?你在和谁联络?”
刘振国沉默了很久,久到调查员几乎失去耐心。
他才缓缓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画纸。
他把画纸在桌上轻轻展开。
画上是一个小女孩,牵着一个男人的手,背景是无数闪烁的红绿灯。
“你们可以删掉档案,可以修改记录,但你们删不掉我们共同度过的时间。”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调查员,“那些记忆,机器记得。”
调查员出一声不屑的冷笑:“机器没有记忆,只有程序。”
“可它梦见了我女儿的声音。”
刘振国的声音不大,却像锥子一样扎进空气里,“那不是程序,是哭。”
这股由记忆掀起的涟漪,并未止步于此。
赵志国在自己的辖区里,现了更离奇的现象。
社区菜市场的几台老旧电子秤,开始出现异常。
居民把菜放上去,屏幕上不显示重量和价格,反而会闪现出一行小字。
“1983年,我在这秤上偷过一毛钱。”
起初,所有人都以为是谁的恶作剧。
直到一位白苍苍的老人颤抖着走到一台电子秤前,看着屏幕上闪现的字迹,老泪纵横。
“这是我爸的字……我认得……”
老人哽咽着说,“他临走前一直念叨,说这辈子欠了人钱,可我们谁也不知道他欠了谁的,欠了多少……”
赵志国心头巨震。
他立刻叫停了拆除这些“故障”
设备的计划,经过调查,他现这些电子秤的核心主控板,竟然都是张立新早年间无偿捐赠给社区维修站的“退役零件”
。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没有上报,更没有拆毁。
他反而在社区里组织起一批志愿者,将所有出现异常的老旧公共设备登记造册,给这个名册起了个名字——“会说话的老伙计”
。
他们甚至设立了轮值的监听岗位,专门记录这些机器在何时、何地、说了些什么。
城市的另一头,潮湿的防空洞里,林晚将一张打印出来的图谱铺在陈默面前。
那是她从at吐出的那张热敏纸上,通过特殊设备提取出的背景音频的声纹图谱。
陈默只看了一眼,便像被电流击中一样,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冲到自己的电脑前,双手在键盘上急敲击,调出了一个被标记为最高机密的加密文件。
文件里,是“裂痕图书馆”
底层心跳协议的源码。
他将林晚带来的声纹图谱扫描进去,与协议的初始校准音进行比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