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以为我是在救人,结果却成了制造傀儡的帮凶。”
苏晓芸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这些年我躲在这里,就是想逃避这一切。”
“毁掉它并不能解决问题,”
陆叙冷静地分析道,“姚姗姗肯定有备份。
而且,一旦强行破坏,可能会导致整个系统底层逻辑崩溃,那些被重置的人格或许会瞬间湮灭,连找回的机会都没有。”
他提出了自己的方案:“我们不破坏它,而是给它打个补丁。
植入一个‘延迟响应机制’。
当记忆删除指令被触时,被删除的记忆数据不会立刻消失,而是会先沉入一个临时的缓冲层。
我们把这个缓冲层的时间设置为七天,我称之为‘追忆窗口’。
在这七天里,记忆依然有被唤醒和找回的可能。”
苏晓芸下意识地摇头,她怕了。
“不行……万一又出现我无法预料的后果怎么办?我不能再酿成悲剧。”
陆叙没有再争辩,而是打开了手持终端,播放了一段视频。
画面里,是陈默所在的那所小学。
一片被孩子们称为“种子地”
的小花圃,前一天刚被冰冷的机械臂粗暴地掘开、清空,泥土翻乱,一片狼藉。
可视频的后半段,是第二天清晨的景象。
更多的孩子,自地从家里带来了自己最珍贵的“故事卡片”
——那些画着画、写着字的卡片,被他们当成新的种子,小心翼翼地重新“种”
进泥土里。
稚嫩的脸庞上没有沮丧,只有一种纯粹而坚定的执着。
苏晓芸死死地盯着屏幕,看着那些孩子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记忆的土壤。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眶渐渐湿润。
许久,她关掉视频,抬起头,眼神里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决然。
“好,”
她哑声说,“如果记忆注定要流动……那就至少让它流得慢一点。”
就在苏晓芸开始编写新代码的同时,城市的另一边,林岚正在组织一场特别的社区活动。
她将其命名为“纸飞机节”
。
她邀请了社区里所有年龄段的居民,从蹒跚学步的孩童到白苍苍的老人,让他们在一张张彩色的纸上,写下此刻最不愿遗忘的一刻、一句话或一个名字。
黄昏时分,数百人聚集在社区的楼顶,将写满心愿的纸折成各式各样的纸飞机。
随着林岚一声令下,无数纸飞机承载着温热的记忆,从高处滑翔而下,像一场五彩斑斓的阵雨,飘向城市的每个角落。
而在人群的角落里,顾小北默默地放飞了他制作的几十架特殊的飞行器。
那不是纸飞机,而是用轻巧竹骨和坚韧薄纸做成的纸鸢。
每一架纸鸢的骨架上,都挂着一枚他特制的微型录音芯片。
当夜风吹过,整片天空仿佛响起了一阵阵细不可闻的低语呢喃,那是无数人记忆的回响。
千里之外的监控中心,李茉莉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跳动。
她面前的屏幕上,一道前所未见的波形图正在缓缓攀升。
她扶了扶耳机,远程接入了城市的应急广播系统,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内部频道轻声播报:“检测到新型记忆波段,频率特征极其接近人类的a脑电波……它们在共鸣。”
陆叙回到了那家熟悉的图书馆。
他走到书架深处,抽出那本厚重的旧书,将一枚刚刚由苏晓芸完成封装、闪烁着微光的数据琥珀,小心地放入书本的夹层中。
这枚琥珀里,不仅有“延迟响应”
的全部程序,还有完整的源码说明。
他相信,知识和真相,本身就是对抗遗忘的武器。
他合上书,将其放回原位。
一抬头,看见窗外那只熟悉的独耳猫正悄无声息地跃上窗台,它静静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轻盈地消失在渐浓的暮色里。
陆叙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