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他们吃的不是春卷,而是一份份可以被分享和消化的,温热的记忆。
那天的风穿过了城市的肌理,卷起一片飘落的糯米纸残屑,越过屋顶与树梢,一路向西。
邮差赵振邦推着自行车,经过一所早已关停的小学废墟。
铁门锈蚀断裂,野草从水泥缝里钻出,风穿过空荡的教室窗口,出低低的呜咽。
他习惯性地放慢了脚步——他曾在这所学校读过三年级,也送过十年邮件到这片区,许多信件最终无人签收。
他记得有个老人每周都等一封信,直到某天再也不来了;有个小女孩总在门口踮脚张望,后来连学校都关了。
他却看到几个孩子正蹲在一堵断墙边,手里拿着粉笔,神情专注地在地上描摹着什么。
他停下车,好奇地走过去。
孩子们画的不是卡通人物,而是一道算式:
“如果思念有重量,那它等于多少克?”
下方密密麻麻写满了答案。
有的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有的潦草得几乎看不清。
风掠过地面,吹散了未干的粉笔灰,像一场微型的雪。
其中一个最小的孩子仰起头,认真地说:“我知道,我妈妈说,思念是最轻的东西,也是最重的。”
赵振邦怔住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旧钢笔,在旁边轻轻写下:
“那就让它飞吧——只要有人愿意接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