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带渗血的手臂笔直举起,向陈默行了个最标准的军礼。
夜色渐深,安全区飘起久违的饭香。陈默站在高处俯瞰,看到火光映照着一张张劫后余生的脸庞。孩子们举着分到的半块面饼追跑打闹,老人们围坐在一起分食肉汤,妇女们低声交谈着擦拭眼泪。这废墟中的小小角落,此刻被希望的光芒填得满满当当。
月光斜斜地掠过安全区斑驳的墙面,陈默解开背包时,二十三名战士下意识挺直了腰杆。石毅独眼微颤,看着布料摩擦声中缓缓展开的军装——墨色的作战服泛着哑光,肩章处的暗纹在光影下若隐若现,军靴的牛皮表面压着规整的车线,金属扣环冷冽地泛着银光。
“这...这是最新款的战术迷彩。”一名年轻战士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的手指抚过自己身上磨得发白的旧军装,那里还留着去年突围时被弹片撕开的口子。当陈默将叠得方方正正的军服递过来,少年几乎是用捧着珍宝的姿势接过,指腹反复摩挲着布料上细密的透气孔,“透气夹层、隐藏式弹匣袋...这是军部直属部队才有的装备!”
石毅的喉结剧烈滚动。他小心翼翼地展开军装,褪色的独眼泛起水光——左胸口袋上方,烫金的部队番号清晰可见,正是他们连在覆灭前日夜盼着换装的型号。“报告首长!”他突然立正敬礼,独眼蒙着层泪光却依旧锐利,“自打连队打散后,我就没穿过完整的军装...”话音未落,旁边的老兵已哽咽着扯开自己缠满绷带的手臂,露出结痂的伤口下隐约可见的旧军装补丁。
换装的过程安静得近乎肃穆。战士们褪去破布般的旧衣,动作轻缓地套上笔挺的新军装。当军靴系带被最后一根抽紧,金属搭扣“咔嗒”扣合的声响在空地上此起彼伏。女兵将散落的头发塞进军帽,低头调整袖口时,泪珠悄然砸在崭新的臂章上;失去右臂的战士用左手反复整理领口,每一个褶皱都要抚平。
“全体都有!”石毅的声音比平日更洪亮。二十三名战士齐刷刷转身,新军装在月光下勾勒出笔挺的轮廓,磨破的皮肤与结痂的伤口被遮掩,唯有眼神里的坚毅愈发耀眼。“敬礼!”随着口令,军礼如林般举起,金属腕表与狗牌碰撞出清响,这一刻,仿佛三百二十人的连队又重新站在了战场上。陈默向这群坚强的真正的军人详细说了希望之城最近的情况。
石毅的独眼在月光下泛起湿润的光,陈默每说出一个字,都像火种坠入他干涸的心底。当听到希望之城有坚固的城墙、成片的麦田时,他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旧军刀——那把陪着他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利刃,此刻却在微微发颤。
“能吃饱饭?”角落里的老兵突然开口,喉结艰难地滚动着。他布满冻疮的手摩挲着新军装上的纽扣,仿佛在确认这不是梦境。去年寒冬,连队被困在废弃工厂,十七个兄弟分吃最后半袋发霉的玉米,如今陈默描述的热气腾腾的馒头、油亮的炖肉,竟比他记忆里家乡的庙会还要热闹。
年轻战士们不自觉地靠拢过来,绷带缠着的伤口似乎都不再疼痛。有人用胳膊肘捅了捅同伴,眼里闪着孩童般的兴奋:“你听见没?城里还有学堂!小柱子那丫头,终于能读书认字了......”他声音突然哽咽,转头抹了把脸,却抹不掉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石毅盯着地面许久,突然单膝跪地。他粗糙的手掌按在开裂的土地上,指缝间漏下的沙砾像极了掩埋战友的那捧黄土。“我代兄弟们谢谢首长!”他的声音闷在胸腔里,“三百多个兄弟拿命守的,不就是这样的地方吗?”起身时,独眼燃烧着从未有过的炽热,仿佛连眼角的疤痕都跟着发亮。
夜风掠过安全区残破的围墙,却带不走空气中蔓延的暖意。战士们交头接耳的低语声里,有人说起要在新城墙下种向日葵,有人比划着给孩子做弹弓的样子。陈默看着这些在绝望中扎根的灵魂重新舒展,忽然觉得,希望之城真正的城墙,或许正是由这样的目光浇筑而成。
石毅向陈默说起末世前他们连队完成向距此二十多公里外的军事储备库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