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的手抚上他脸颊的触感,以及那句“关于我希望能有你的那个未来”,像一道带着温度的咒语,瞬间击穿了汤姆·里德尔用以武装自己的、冰冷的愤怒外壳。
那滔天的怒火仍在胸腔里灼烧,但更多的是一种混杂着委屈、渴望和被理解的、难以言喻的酸胀感。
他厌恶这种软弱,却又无法抗拒地从埃德蒙的话语和触碰中汲取着他从未在别处获得过的慰藉。
他猛地偏过头,躲开了埃德蒙的手,但紧攥的拳头却在埃德蒙的掌心下微微松动了。
他黑曜石般的眼眸依旧锐利地钉在埃德蒙脸上,带着固执的审慎和未完全消散的戾气。
“解释?”
汤姆的声音依旧冷硬,但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毁灭性,“你的解释,最好能让我满意,埃德蒙。”
他没有推开埃德蒙,这本身就是一种默许。
埃德蒙深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放松。
他收回了被避开的手,却没有拉开距离,反而就着两人极近的姿势,用一种沉稳而清晰的语调开始了他的叙述。
这不是辩解,更像是一种交底,一种将部分真实自我袒露出来的姿态。
“我进入米尔顿,最初并非完全自愿。”
埃德蒙开口,声音里带着回忆的沉淀,“1939年,战争阴云密布,我和亚瑟——你记得他,我在圣奥莱夫的同学——我们刚刚考入剑桥。我们都知道,一旦被征召,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毫无价值地塞进战壕,成为炮灰。”
他顿了顿,观察着汤姆的反应。
提到亚瑟时,汤姆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没有发作。埃德蒙巧妙地略过了亚瑟的现状,将焦点拉回过去。
“当时,青霉素还只是实验室里遥不可及的奇迹。我和亚瑟看到了它工业化生产的可能性,也看到了它所蕴含的、足以改变战争医药格局的巨大价值。我们参与了军方的项目竞标,成功了。进入米尔顿,主导‘圣杯’项目,在当时,是唯一能让我们避开前线,并用我们的才智真正发挥作用的选择。”
他的目光坦诚,带着一种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特有的凝重。
“汤姆,你可能无法完全理解,但在那个时间点,欧洲乃至世界,都面临着被法西斯彻底吞噬的危险。那不是儿戏,不是巫师界隔岸观火的报纸新闻。那是实实在在的、关乎亿万人生死的威胁。米尔顿,是我在当时能做到的,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反抗方式。”
他看到了汤姆眼中一闪而过的、近乎轻蔑的不以为然。汤姆自然不会关心麻瓜世界的存亡。
埃德蒙立刻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向更个人化、更贴近汤姆理解的方向。
“我知道,这对你而言可能毫无意义,甚至是你所厌恶的‘麻瓜事务’。”
埃德蒙的声音低了一些,带着一丝无奈的坦诚,“但我必须承认,最初的决定,确实有考虑不周的地方。我低估了项目的复杂性和耗时,也……低估了你可能会有的反应。”
他主动承认了“错误”,这极大地取悦了汤姆内心那个渴望被重视的部分。
“我以为我能很快完成,然后离开。但事情的发展往往超出预期。”
埃德蒙继续说道,语气里带上了一种共同规划未来的意味,“而现在,转机来了。‘圣杯’已经成功,它的运转不再需要我被禁锢在那一小方天地里。上面正在讨论我的新岗位,一个设在伦敦的专家委员会。我将负责督导全球范围内青霉素工厂的建立和技术支援。”
他向前倾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汤姆,仿佛在分享一个重要的秘密:“这意味着,汤姆,我将获得前所未有的行动自由。我不再是米尔顿那个需要层层审批才能外出的囚徒。我会在伦敦有固定的工作和住所。我们见面的机会,会比现在多得多,也稳定得多。”
“伦敦?”
汤姆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眼中的神色变幻不定。伦敦,魔法界与麻瓜世界的交汇点,翻倒巷与对角巷的所在,无
